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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03月3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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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版-金山卫
2014年03月31日

金山籍文学史专家 ——王运熙

 □沈永昌 张晓婷

王运熙(1926年6月——2014年2月)

出生于金山卫镇永联村扶王埭,生前为复旦大学教授,我国著名文学史专家。1947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。1952年后,历任复旦大学讲师、副教授、教授、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,中国古代文论学会第一届常务理事等。195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王运熙先生治学严谨,专于中国古典文学和文学理论批评,著有《六朝乐府与民歌》、《汉魏六朝唐代文学论丛》、《文心雕龙探索》等,主编有《中国文学批评史》(三卷本)等。2012年12月,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五卷本的《王运熙文集》。60余年来,先生以教书育人,追求真知为最大快乐,受到中外学者由衷敬仰。2014年2月8日凌晨在上海逝世,享年88岁。

“望海楼”上怀乡愁

1926年6月29日,王运熙出生于金山卫小镇扶王埭,离杭州湾仅数里之遥,平日里就能听到涨潮时海水奔腾的声音,先生的童年时代就在这美丽的海滨度过。

21世纪来,东方出版中心约请著名学者撰写“现代中华学人笔记丛书”,先生在为自己所著的一册的序中写道:“记得小时候母亲有时带着我到海滨游览。我在海边沙滩上很高兴地拾取贝壳,看着海水慢慢涌上来,发出冲击的声音。此情此景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,印象还是颇为深刻。上海市虽地处东海之滨,但市区广大,大部分地方看不到海。我目前住在浦西一座大楼的九层楼上,也看不到海。书斋取名为‘望海楼’,聊以寄寓怀旧之情而已。”

原来,先生的心中对家乡有着深深的怀念,辽阔的大海和天空,云起云飞,潮涨潮落,深深的乡愁永远不能忘怀。

困境之中求学问

王运熙先生的父亲为中学教师,原来家中藏书丰富。据先生回忆,他的父亲抗战前在松江教书,教的是语文和历史。在乡下,他的教育程度算高的。少年时王运熙就在家乡读小学,初小毕业后,父母不希望他离家太远,就安排他住在吕巷镇舅舅家,请了个老秀才做家庭教师,那个时候四书是他的主要学习内容,读了背,背了读。

1937年侵华日军从金山卫登陆,在扶王埭烧杀抢掠,王家祖宅付之一炬,一家人仓皇逃亡来到上海。在艰难竭蹶之中,先生仍然坚持学习,他在上海的家中,由父亲教,两年时间在家中读书,还读了点数学和英语。1941年考入高中,两年后考入复旦大学上海补习部中文系,研读古代文学。先生虽然没有读过初中就进入了高中,但他在1947年复旦毕业时以总成绩文科第一毕业并留校任教,从此开始了在古代文学园地中的辛勤耕耘。

先生年少成名。从20世纪40年代末到50年代中期,他主要致力于汉魏六朝研究,重点在乐府诗,他的论文结集成《六朝乐府与民歌》一书,后又汇集为《乐府诗论丛》一书。这些研究成果奠定了王先生在古典文学研究领域内的地位,当时他三十岁不到。

然而,先生体弱,20多岁的时候便患上眼疾,只能在白天阳光充足时读写,一到晚上便无法伏案。这使得先生少去了常人一半的工作时间,并因此放弃了去日本教学的机会,集中精力编写完成了《中国文学批评史》。王运熙先生曾说:“如果我的眼睛正常,研究工作应该能做得更多一些、更好一些。”

其实,王运熙先生长期以来的勤恳工作已经成果卓越。他所培养毕业的研究生有20余人,现在基本上都在高等院校任教或在出版机构工作,有不少人担任了重要职务。先生曾负责组建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,并担任所长10余年直至退休;又曾担任中国唐代文学学会第二、三、四届副会长、中国古代文学会第二、四、五届副会长、中国文心雕龙学会第二、三届会长、中国李白学会第一、二、三届副会长等多种古典文学方面学术团体的职务;还参与文学巨著的编写工作,如《辞海》、《中国文学批评史》、《中国大百科全书》等。

为人师表严律己

王运熙先生家的客厅内悬挂着一副对联:“种树类培佳子弟,拥书权拜小诸侯”,写出了他对于育人、读书、做人的自我期许。先生的家人追忆先生的为人,用了16个字“待人随和,对己严格,不搞社交,偶尔幽默”,这就是先生做人、做学问的性格。

先生待人随和而不搞社交。凡有人写信来求教,他只要精力尚可,总是在早上把信件回了。但是对于社交性质的活动请柬,他都会辞谢。家人为此问他,那么多邀请为什么一个都不去?先生回答说:“一个都不去,以后就没人来请了,剩下来的时间实实在在多做点事。”正是这种敬业精神,学术成了他真正的人生满足。

先生严以律己令人敬佩,他的宽厚也令人肃然起敬。事情还得从2011年5月的一场车祸说起。那天,王运熙与夫人经过一家饭店门口,被一辆正在倒车的小轿车撞倒在地,导致肋骨骨折。送到医院手术,医生提醒家属,如果心肺功能不好,未来难以乐观。果然手术后,王运熙先生出现肺部感染,从此再也没有离开医院。期间还经受了几次病危考验,直至人生的最后岁月。但是对于车祸的肇事者,先生生前并不追究,甚至没有怨恨。用他的话说就是“肇事者生活并不宽裕,要他赔出医药费,他的日子怎么过?” 先生的淡泊宽厚表现了一位学者的仁慈之心。

王运熙对人宽厚,关心他人胜于自己。住院期间复旦语文所所长黄霖去看望他,当时先生已基本不能说话。黄霖由于忙于工作,身体消瘦。临走之时,口不能言的王运熙突然大声地喊出:“黄霖!你要好好休息!”让所有在场的人为之一惊。2月20日,在先生追悼会上,黄霖所长致悼词,潸然泪下。

家风相传一书生

王运熙先生与复旦有着不解之缘。从十八岁初出茅庐的青年小伙,到八十岁步履蹒跚的耄耋老翁,他的时光和心血倾注在了复旦大学的校园里,倾注在了文学的浩海里。家风相传,王家两代四位复旦人。

王运熙长子王宏图,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深造后回到母校,现任复旦中文系教授,教比较文学和创意写作。王宏图的妻子也毕业于复旦,她本是低王宏图一级的学妹,王宏图在大学时因病休学一年,却成就了与妻子的这段缘分。

次子杜巨澜,随母姓,从复旦附中毕业后被保送至复旦大学,目前在香港中文大学教经济学,是中国著名经济学家。

王宏图说:“我们受到了父亲的影响,虽然我的专业方向和他不同,但对学术的热忱一样,我受到极大的感染。”回忆父亲,在提到他教导俩兄弟成才方面,经常说的一句话是:“做一件事要专心,不要像三脚猫。”

先生自己也以庄子名录勤奋自勉: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。以有涯随无涯,殆已!已而为知者,殆而已矣!为善无近名,为恶无近刑,缘督以为经,可以保身,可以全生,可以养亲,可以尽年。”先生知道只有集中精力才能做好一件事,所以要以有涯的生命学习无涯的知识,以此成为一代家风。

在病床上的时间,先生仍然不忘治学。其夫人和孙女会在先生精神好的时候念些书给他听。王运熙一生专注于学问,甘于淡泊,白首未改此心。他曾经说:“上海的大闸蟹很好吃,但不吃也无所谓;但不让我看书写书,那就一天也受不了。”这虽是玩笑,却道出了他人生的追求和向往。这也正是受到传统文化熏陶而生成的君子人格与学人之风。

在王运熙先生的追悼会上,长子王宏图以“春风化雨”形容其父,再合适不过。先生一生之中,真正太平的时间几乎只有晚年的三十年,但在那么长的时间,在艰苦的环境下,先生都保持着一颗淡泊宁静的心,他没有参加过任何学生运动,也不接受社交性质的活动邀请。对于他来说,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做学问,从始至终先生仅仅是一位儒雅温润的书生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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